遇你如清风

月光洒在竹林里,一红衣女子在迎着风翩然起舞。
这支舞没有半分似水温柔,没有女子应有的情感,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以及冷漠。
白衣男子站在一旁吹着竹笛应和着女子。
他脸上有着无尽的温柔。
舞毕,曲终。
他收了音,将笛子收进了衣袖中,抬头看了看对自己视而不见的红衣女子。
“跳完了,我走了。”情惜狠狠的甩了甩袖,抬脚就走。
“啊惜……”季风皱着眉,温柔的唤了声。
情惜顿了脚步,转过身冰冷冷的打量着他,哼了一声:“别这么唤我,我们不熟。”
抬脚就走,不留余地。
情惜从前跟他家是世交,两人无话不谈,玩的很好。但,天有不测风云的这天,他父亲参了她父亲一本,后来皇帝以欺君之罪抄了她家,她独自一人从师父哪里回来,家没了。
情惜从此就跟季风断了关系,独自在外闯荡,她一个女儿家家的不容易,一想到季家她就心痛。
她报不了家仇,势单力薄。
“处理好了?”善影秋倚着竹子举着酒罐饮酒。
“是吧。”
眼前这个美男就是她的师父,除了爱喝酒不太爱说话不喜欢热闹其他都很好。
“那行,跟我回玄狱殿。”善影秋收了酒罐,起身拍了拍衣袍上沾染上的灰尘,伸出手牵住她的手。
“这就要回去了啊?”情惜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,抬起头望着他。
“教中有事,待我们回去便要处理,你是我……为师的得意门徒,便要学着处理一些。”他摸了摸她的头。
“如此,也行,反正我没有什么事了。”情惜想了想,点头答应。
善影秋不禁笑了笑,师父的命令是绝对的要服从,这丫头完全没有这个觉悟啊。
“笑够了吗?”她掐了一把他的腰。
善影秋回过神来,假装回从前的冷漠。
“笑够了,咱就用轻功飘回去吧,这样走得走到啥时候?”她不禁吐槽,他们只要聚在一起时他的脑子去哪里了?
“……”善影秋一把甩开她的手,自顾自的走了。
“真是怪。”
她嘀咕了一句,便追了上去。
季府内一片寂静,只因少爷的心情不好。
“儿啊,早点歇息吧!”季夫人敲了敲季风的房门。
“滚。”季风在房内喝着酒,心里想着情惜,现在对谁都说滚。
“哎……”
季夫人摇了摇头,由丫鬟搀扶着走了。
季风拿出她送的那块玉佩,望着它出神。
“不是说好陪我一辈子的吗……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……你怎么可以离开我……”
他喃喃着,迷迷糊糊的趴在书桌上睡着了。
天亮了,情惜已经到达了玄狱殿。
玄狱殿是一个很隐秘的门派,主张正义,路遇不平拔刀相助。
“师父,情师姐,你们终于回来了!”师弟余小小站在门口啃着馒头,看见善影秋身后跟着情惜,立马把馒头塞进嘴里咽了下去。
“那么激动干嘛?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。”情惜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这不是你回来了嘛……”余小小笑着低下了头。
“废什么话,把长老们叫到大殿里议事。”
余小小望了一眼情惜,便转过身往后殿跑去。
“你别对你徒弟们那么凶嘛,他们多可爱啊。”情惜拍了拍被余小小捏皱了的裙摆,走上梯阶。
“嗯……可爱。”望着她娇小的身影,又一次的笑了。
可惜她没有看到他的那一抹的温柔。
善影秋召集高层长老在大殿上商议事情,以厨娘不在为由哄她去厨房做午饭。
“掌门,此次的任务是?”一长老问。
“……把全员都调动,我们,要夜袭皇宫,杀掉皇帝就行。”善影秋还是把她的家仇放在了心上,家仇不能不报。
“皇……皇宫!?”
众人皆是一惊。
“少一惊一乍的,据本座观察,皇宫的兵力已经逐渐被他人击垮,目前的皇宫仅是一具空壳,此时正可坐收渔翁之利。”
“好,今晚便召集所有人,夜袭皇宫。”
善影秋脑海中闪出一抹娇影,“等等,想办法拖住惜惜,别让她察觉到这计划,就让余小小带她出去,不然她会认为皇宫太危险,可能不会支持此次行动。”
他考虑到了,她虽然对皇帝恨之入骨,但是那毕竟是一国之君,兵力不可小觑,以她的性格来算她并不支持硬碰硬。
“行,我会安排江潮拖住她,到时候我们就带人前往皇宫。”
善影秋闭上了眼睛,倚着摇椅摇了摇。
最近忙着追查她家被灭门一事,有些消耗精神。
有趣的是,作为罪魁祸首的季家竟然在不留痕迹的消磨着皇宫的兵力。
他忽然起身,绕过一群长老,往厨房走去。
完了,忘记这丫头做饭是个祖宗了,她不烧了厨房就差不多了还指望她去做午饭。
此时的情惜站在灶前不知所措,杜娇娇站在后面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忍不住跑出去笑。
“师妹……都说了我不会做饭……”情惜皱着眉头蹲在灶前看着一手的灰,嫌弃的瘪了瘪嘴。
善影秋快步的走了进来,看着她的模样肚子都给笑疼了。
“笑什么笑!你还有脸笑!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做饭你还叫我来厨房!臭男人!”情惜站起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生气的将手上的灰都抹到他洁白的衣袍上。
气呼呼的走了。
善影秋缓了缓,他一路上走来本来在想做什么菜给她吃,结果现在,有洁癖的他不得不去洗个澡。
子时,情惜被江潮拉到殿外的小河边。
“江师弟,你带我来这里干嘛?”情惜脱了鞋,跟着他下了水。
踩着冰凉凉的河水,燥热的天也好舒服。
“情师姐……”江潮拉住了她的手,“小心别摔倒了。”
情惜抓紧他的手,她可不想全身湿浇浇的回殿,会被师父教训的。
玄狱殿外,所有人整装待发。
善影秋神情凝重,攥紧腰间的佩剑。
“掌门,所有人都准备好了,就等您一句话了。”长老上前恭恭敬敬的道。
善影秋扫了一眼,转身挥了挥手,示意大家快速行动。
“情师姐,我听哪些说书人说,咱这一带的河边野生了一种花,很好看,五颜六色的,不过只有夜晚才看得到……”江潮说出了长老们编好的词。
情惜想了想,她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种花诶。
什么花这么神奇?“是什么花你见过吗?”情惜扯了扯他的衣袖。
江潮摇摇头。
情惜抬头看了看天,“时辰也不早了,还是先回去吧,师父一会儿找不到我我就惨了。”
说罢,她转身就要走。
“诶!”江潮急忙拉住她。
“嗯?”
宫门外,善影秋一行人已经埋伏在了四周。
“本座潜进去刺杀皇帝,你们注意动静别太大,把他们都解决了,杀进去。”善影秋带上了面具。
“是!掌门您千万小心!”
他起身嗖的一下就上了城墙,干掉守卫直奔后宫。
“你今晚怎么了,江师弟?”情惜望着他,他犹犹豫豫的抓紧她的手,一声不吭。
感觉不太对劲,今晚他特别黏她,像是故意耗她时间似的。
等等!白天师父不是说要长老们商量事情吗,今晚江潮的反常?有关系吗?
“江潮,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?”情惜再次望向他,目光凛冽带着逼问的语气。
他畏畏缩缩的,道出了善影秋的计划。
“胡闹!”情惜气结,狠狠的甩下他,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,急急忙忙的抓起佩剑向着皇宫的方向跑去。
“师姐等等我!”
善影秋进去了一会儿,长老们便带人杀了进去。
站在殿中,善影秋看着季风将皇帝五花大绑在他面前。
“你这是何意?”善影秋收了剑,开口问道。
季风看了他一眼,差点对他出了手,“你是她的师父,只要你在这里,她就会来,这狗皇帝是灭了她九族的仇人,待她来了,便交与她处理。”
他神情复杂,顿了顿又继续道:“家父并没有参情世伯,只是在奏折上提了一下,望陛下给我和惜儿赐婚,谁知这狗皇帝竟打起了惜儿的主意,暗暗逼迫情世伯把惜儿送进宫,世伯没同意,才被抄了家,顺便把罪推给家父。”
善影秋听着,没有发言。
“我不是在解释什么,只是……不想被她一直视为仇人……”
情惜赶到了,外面堆积着好多尸体,殿内也是尸体到处横着。
看着殿中两个男人僵持着,便踏步走了进去,一脚踹在了善影秋身上。
“你干什么!”善影秋吃痛的抓住她的手。
“为什么要夜袭皇宫!为什么不告诉我!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!!”情惜一把甩开了他的手,眼圈微微泛红。
善影秋愣了愣,没想到她会这么说。
“呵……看来我来错地方了,先走了,善兄。后会无期。”季风冲着他拱了拱手,离开了。
情惜在外面听到了他说的话,虽然不知道怎么道歉,但也不再恨他了。
“把这狗皇帝杀了,报你的仇。”善影秋拎起他的龙袍的一端,扔到她面前。
皇帝没有哭爹喊娘的,因为他已经被打晕了,情惜没有犹豫,拔出剑砍了下去。
之后,过了不知道多少年,情惜带着女儿蹲在厨房开始做饭。
小奶包皱着眉头要轰她亲娘出去。
“你怎么可以嫌弃为娘!”情惜气气的插着腰,嘟着嘴。
“因为你会炸厨房!不要在这里妨碍我做菜!”小奶包很生气的跺了跺脚。
“嘿你这孩子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娘子,我们出去等吃的就行了。”善影秋走了进来,搂着情惜。
“……不出去!”情惜还连被两人瞧不起了。
“不出去?”善影秋挑了挑眉。
“对!就是不出去!”
善影秋直接将她扛在了肩上,任她如何挣扎都没用。
“女儿好好做饭,你娘就交给爹好了,保证她不会来打扰到你。”
“嗯嗯!爹爹最好了!”
“善影秋!!老娘跟你没完!!”

作者:沈憨仔